2012年11月27日 星期二

你在煩惱什麼?


在找一張能代表寄生蟲學照片的當口,
意外地,找出 2008 在 阿格拉堡牆上的這張照片。
看到它憂鬱且深情的眼神,



讓我告訴各位看倌,
一個有關阿格拉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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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拉堡 (Agra Fort) 有個很令人鼻酸的故事,而且與泰姬馬哈陵 (Taj Mahal) 有關。

泰姬馬哈陵位於亞格拉北郊亞穆納河(Yamuna River)畔,是蒙兀兒帝國第五位君主沙賈汗(Shah Jahan)為紀念愛妃姬蔓·芭奴 (Arjumand Banu) 所建。

姬蔓·芭奴原本是一位在市場賣糖果的少女,傳說貌美無比,皮膚如玻璃一樣透明。在婚禮上,沙賈汗賜給她一個名字慕塔芝·瑪哈 (Mumtaz Mahal),意思說她是「皇宮之最」(Mahal 是宮殿之意)。Taj 則是皇冠之意,死後自然是「皇宮之冠」。慕塔芝·瑪哈據說很能生,生了八男六女,最後一次不幸感染產褥熱而身故。臨終前向沙賈汗提出了四個遺願,其中一項就是為她建造一座美麗的陵墓(事後證明興建泰姬馬哈陵是一項暴政,此處暫且不表)。
慕塔芝·瑪哈的辭世對沙賈汗的打擊實在太大,沙賈汗太思念慕塔芝·瑪哈。同時計劃在泰姬馬哈陵對面再為自己建造一座與泰姬馬哈陵一模一樣,但是外觀為黑色大理石陵寢,與其相望表思念之意。不幸的,沙賈汗生了一場大病,並且被自己的兒子奧朗則布 (Aurangzeb) 篡位,因而喪失王位,而且被囚禁在阿格拉堡內。

沙賈汗人生的最後九年裡,唯一的慰藉便是看著泰姬馬哈陵思念著愛人慕塔芝·瑪哈。可是奧朗則布卻一直惱恨著父親沙賈汗把原可供揮霍的錢都花都在泰姬馬哈陵上,最後幾年,他把沙賈汗移到背向泰姬馬哈陵的房間裡,不讓他看到泰姬馬哈陵。此刻,一位老人只能藉由鏡子,偷偷地看泰姬馬哈陵的倒影了卻思念,最後鬱鬱而終。死後,奧朗則布又命人把沙賈汗的眼皮縫上,直到最後心軟,再命人把縫線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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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煩惱什麼?

去聽青峰的歌啦!






2012年11月24日 星期六

憶好友 - 炳文院長


我與林院長的許多第一次


林院長,在今天真正跟大家告別了!

第一次看到林院長的名字是,
剛來成大時,林院長與我的辦公室同在十樓的北側,當時不認識他,也不曾見過他。但是,天天會看到他的名字。奇怪,醫生都不用上班噢,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們走進辦公室的時間與路徑不同。他是早班,我是晚班。他直接往北,我先往東。

第一次聽聞林院長的風聲是,
朋友盲腸炎,打電話來時說道:你們成大醫院有位很帥而且刀開得很棒的醫師,可以幫我掛一下號嗎?很難掛ㄟ。

第一次見到林院長的風采是,
在院務會議。心裡 OS,天啊!怎麼有人長的這樣英挺,玉樹臨風大概就是形容這樣。

第一次與林院長的接觸是,
在醫管學分班,他當時是醫院教學副院長,也是學分班的締造者,同時是班代。大家一起當同學,作報告,交作業。當時只有我是基礎醫學的老師,藉由這次機會,也因為他,讓我有機會認識當時成大醫院所有的主管。

第一次與林院長吃飯是,
醫管學分班學期結束後,在四樓餐廳,同學們於杯觥交錯之際,大談成大醫院的改進與臨床基礎的合作。

第一次與林院長在診間相會是,
因為胃出血,被診斷為 GIST,內科醫師幫我轉給他。開門後,我尚未坐下,只聽得他不慍不火的對我說:同學,你怎麼會這樣?
天吶!我的病歷他已經看完了。

第一次在別的醫生口中談到的林院長是,
因為地緣的關係,GIST 要去台大醫院開刀。翁昭旻教授看完我的 CT 後,知道先給林院長看過,氣定神閒的問了我一句:
阮阿炳安怎講?
翁教授十分尊重林院長的建議。我何其有幸!跟他是同事,當他的病人。

第一次聽林院長的公開演講是,
競選醫院院長時,對全院公開說明政策與理念。我領教到他演講時,態度自信,語氣堅定。講起改革是,雖千萬人吾往矣。回答問題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第一次與林院長討論臨床與基礎的合作研究是,
賴明詔校長與醫學院座談時,我提出癌症病人基因體資料庫建立作為追求卓越計劃,林院長當時坐在我對面。會議結束後,他興沖沖跑來我辦公室,重新要我再詳細說明。事後,該構想獲得賴校長支持,校長原意屬由林院長擅長的壺腹癌開始。但院長為迴避,建議由 NHRI 與成大醫院癌症團隊共提此項計劃,後來雖因整合不易而暫停。院長的胸襟與氣度,著實讓我打從心中佩服。

第一次送禮給林院長是,
醫院間連接的天橋要動工了,林院長再次對全院公開說明成大醫院的未來財務與工程進度。接著天橋動工了,途經醫院大門,見到一支支鋼管矗立,決定按下快門。經過八週後,我做了一張施工時序圖,贈與林院長作為天橋施工紀念。後來,林院長屢次演講都會提到。不料因存檔出問題, 唯一一件作品竟成絕響。但是也很高興,頗有寶劍贈英雄之氣概。


由於上述這些第一次,也因為辦公室搬到南側。後來,林院長回到十樓辦公室或搭電梯時,有機會時都會進來打聲招呼,噓寒問暖一番,君子之交,足矣。

爾今,哲人遠去,典型猶在。往事歷歷,不勝唏噓。
為文懷念故友,除了不捨,還是不捨。





2012年11月17日 星期六

講演時的深度與廣度


綜藝化與專業化的掙扎 


講演,顧名思義,要講也要演。

小時候,準備演講比賽,
比賽前要努力背稿,那是講。
比賽時要比手劃腳,那是演。

講與演,兩者要相輔相成,口中滔滔不絕,如數家珍,到了結尾收場,還不忘把右腳一跺,雙手一攤,胸前合抱,口中道出『光復大陸,收復河山』。這樣,既安全又不失大體。肯定獲得滿堂彩,也相當程度的自我感覺良好。

講演,深度是靠專業化的修為,廣度則依賴綜藝化的程度。
深度是用講的,廣度是用演的。如何吸引聽眾來聽的興趣,靠的是深度。如何抓住聽眾的目光(現代化語言稱為吸睛),靠的則是廣度。因為來者不善(非擅長演講者所學或專業),題目要一擊中的,內容要精闢入裡,這兒得靠深度。也正因善者不來(誰知道聽眾中間有沒有個兒是來踢館的),把講台當舞台,幻燈片當電影播(有個詞兒蠻好的,多媒體)。刀槍劍戢,斧鉞鉤叉,十八般武藝盡情奔放,靠的便是廣度。

有些講員,學富五車,但是身手不夠矯健。聽眾,往往只見廟堂之高,深不可測,心生畏懼,自歎弗如,只好早早打退堂鼓,喚得周公下棋去。
有些講員,西皮二黃,樣樣精通。可是老唱一齣『美猴兒大鬧天宮』,只覺台上翻來覆去,自吹自擂。活像隻猴兒,翻不出如來佛的掌心。熱灶無火,瞎忙一場。聽眾乏了,結果還不是喚來周公,喫茶去,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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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二場,動靜之間。如何取捨,各憑本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動靜之間能擦出個火花兒,也不辜負主辦者的一片苦心。否則,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再悲一點,獨釣寒江雪。豈不痛哉。

寫此文無他,聽罷幾場演講有感,自勉而已。並與各位看倌分享心得罷了。




創意教學,教學創意

最近聽了幾場有關培養創意的課程,台上講者不乏院士,專家,宗師。聽著聽著,竟然睡著了(心中吶喊,天吶,我犯了老師最討厭的錯誤,直呼抱歉不已)。雖然不到打鼾吹泡的程度,但是離神遊太虛也不遠矣。仔細想想,這幾場演講不能說是不精彩,也不能說是沒內容,可是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教創意,本是一件難事,能把創意量化並講出量化基準的道理來,我可真的打心眼裡佩服佩服(拱手作揖狀)。一張張幻燈片都是字,小到在 120 吋的螢幕上,跟電腦裡 10 號字一樣大。動畫滿天飛,內容多到聽眾的耳朵跟不上講者嘴巴的速度。創意,早就在人馬雜沓中被踐踏得體無完膚。要不就是,一張張幻燈片慢條斯理,字字工整(非珠璣),白底黑字,逐條討論。創意,早就自挂東南枝了。


鉅細靡遺是老師的毛病,深怕漏了些什麼,將來下了十九層地獄,拿著拖把捅樓上的學生,要他們安靜些。可是像老賈從信封中拿出 BookAir。或是,幻燈片上只出現 iphone 六個英文字母,這 ...... 也太震撼了。我擔心現在的學生會出現焦慮症,因為不知道老師考試會考什麼?


我羨慕在哈佛大學教『正義』的 Michael Sandel。

其一,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修課,老師的虛榮心完全獲得滿足,還有盈餘。
其二,沒有幻燈片,powercam,學生還能安心聽課。共筆小組鐵定會抓破頭皮。
其三,處處以問題作為開場,學生被整到無處可逃。在臺灣一定被冠為最機車的老師。



                                                                                         Michael Sandel (Photo from internet)

如果論創意教學,Michael Sandel 也當之無愧,第一堂課,初上台時那種靦腆的笑容,不知擄獲多少少女的心。在討論功利主義時,臉上那種堅毅的面容,你我簡直不敢俾倪,跨越雷池一步。全場幾百人,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語調,喜怒哀樂的表情,學生的心情也隨之上山下海。 Michael Sandel 除了吸睛外,還兼具勾魂,完全集綜藝化與專業化之大全,堪稱教學創意之首。把一個極端無趣的『正義』,表現得落落大方,人人心之嚮往。


反觀吾輩,深恐別人覺得自己才疏學淺。除了拼命幫學生整理教材外,幻燈片還要圖文並茂,內容要包山包海,最後還要來個考前總復習。只差不似高中老師,在課本上劃上重點,考前大猜題罷了。有事先生服其勞,有酒肆弟子饌。師不聊生,由此可見一般。


走筆至此,我突然領悟到,當迦葉面露笑容時,釋迦牟尼的內心有多麼高興。『拈華微笑』原來是創新教學的始祖,吾輩肉眼凡胎,無從得視。什麼時候,當夫子的能褪下包袱,口傳心授。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得英才而教之,豈不快哉!


小小心願,效法野人,獻曝而已。